4月27日早上,一场非典型又富有话题性的庭审在北京市第一高级人民法庭(下称“上海一法院”)召开。案件双方为大众点评网及其三位“顶级会员”。
据庭审内容,大致经过是:大众点评的Lv8顶尖会员毕先生连续多日日点赞量过万,甚至有过“1小时点赞4888个,平均0.75秒点1个赞”,这种“极端异常”的数据让大众点评网怀疑其使用了刷赞插件,并做出“三级处罚”。毕先生对此难以认同,并以侵权为由,将大众点评告上法院。
而本次庭审已是终审。终审法庭经审理后觉得,毕先生的点赞行为不符合通常点赞行为的行为特征,也未能实现真实的点赞功能,所以其行为确属会搅乱平台正常秩序。大众点评平台根据《美团点评用户诚信公约》对毕先生采取处罚并不属于侵权行为,裁定驳回了毕先生的全部诉讼恳求。
毕先生不服,向下海一法院提出再审。该院当天做出判处,裁定大众点评平台撤消毕先生帐号的“三级处罚”记录;恢复其帐号贡献值43143点;补发“PASS”卡一张;赔付毕先生律师费及公证费共计5000元,驳回毕先生其余诉讼恳求。
顶尖会员遭“三级处罚”
庭审信息显示,毕先生于2015年用手机号注册为大众点评用户。身为残障人,他没有工作,长期在家休息,于是日常有充足的时间活跃在大众点评平台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毕先生在大众点评发布了大量文字、图片、视频等,也渐渐得到了诸多用户的关注,成为大众点评等级Lv8顶尖会员。
2019年9月25日至10月9日期间,大众点评平台检测到毕先生帐户每日点赞量在1.1万至2.5万个,其中连续多个小时每小时点赞量都在1000-2000个。
同年10月20日至11月6日,平台又检测到毕先生帐户点赞量出现相像情况,其中连续10个小时以上每小时点赞1600-4000个,相当于点一个赞用时不到一秒钟。
大众点评结合系统检测数据与人工经验判别,毕先生当时帐户的点赞数据是异常的,应当非其本人所为。遂依据《大众点评用户服务条款》和《美团点评用户诚信公约》,于2019年11月12日对其发出预处罚通知,以“通过买粉或第三方软件等形式干预或制造虚假的粉丝量、浏览量、点赞量等”为由交纳毕先生诚信分9分。
毕先生后申述失败,大众点评对其采取“三级处罚”,处罚举措包括预处罚期间点评不进精选、扣除违法点评贡献值、禁发点评等内容90天;交纳现有贡献值50%、撤销VIP;取消会员晚会权益;严禁申请平台组织的霸王餐等免费活动90天;峰会公示。
点赞过多对还是错?
毕先生觉得,大众点评对其做出的处罚无事实根据,侵害了其财产权和名誉权,遂将大众点评告上法院,并提出六项诉讼恳求:第一,要求撤消对其帐号的“三级处罚”记录;第二,降低其帐号贡献值56643点,其中包含处罚时交纳的43143点,以及处罚期间因点评未能步入而损失的13500点;第三,要求补发帐号“PASS”卡一张;第四,在平台公示大众点评的诚信处罚相关明细规则和根据;第五,给与其“大V晚会”名额一个;第六,赔罪谢罪、支付赔付金2.5亿元等。
就点赞是否是毕先生本人所为,二审中,他已当庭演示了点赞过程,1分钟点赞91个。对此,不少网友表示很惊讶,惊呼“大神”。
大众点评相关工作人员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专访时表示,点赞只是一种自愿互动行为,没有任何奖励,且不建议用户频繁操作。由于,假如任由没有意义甚至虚假的评价行为发生,会使其他用户在消费选择时做出错误判定,进一步对平台数据的真实性、公平性形成不良影响。平台若检测到,一定会给以限制。
二审法官审理时基于的理由也是觉得,毕先生的点赞行为不符合通常点赞行为的行为特征,也未能实现真实的点赞功能,所以他的行为确属会搅乱平台的正常秩序。
大众点评处罚无根据
“我喜欢我还能点赞,你平台也没有限制。”在2月26日的再审庭审现场,毕先生表示,点赞行为是自己与其他用户“礼尚往来”的具体彰显。点赞功能对用户而言只要喜欢就可以对某条内容进行点赞一秒5000赞,且自己经常是对首页推荐的精华内容进行点赞,是本人所为。
广州一法院觉得,在无直接证据证明毕先生存在“买粉或通过第三方软件”点赞行为的情况下,无法做出非其本人所为的高度盖然性推定,大众点评的处罚行为欠缺根据。
同时,因处罚交纳的贡献值是毕先生通过发布点评等行为获得的奖励,是可以拿来兑换“霸王餐”、优惠券等现实权益的,这是属于他的合法财产性权益。而因处罚过期失效的“PASS”卡其实是网路虚拟卡,但可免费接受现实店家的服务,同样具有财产属性。大众点评应该依法承当侵权责任。由此,广州一法院做出上述判处。
但值得一提的是,该案审判长兼主审法院叶佳亦表示,毕先生的点赞形式值得商榷,不应被鼓励或被仿效。《网络安全法》第六条规定,国家提倡诚实守信、健康文明的网路行为,促进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。毕先生作为大众点评的顶尖会员,有义务遵循上述法律规定,规范自己的网路言行,与平台和谐共赢。
大众点评也应注意,平台规则不仅具有对用户行为的事后评价作用,还有对用户行为的事先指引作用。用户通过平台公开的规则,可以知晓平台对个别行为的意见和心态一秒5000赞,以及从事个别行为可享有的权益或应承当的责任,因而调整其行为方法。大众点评理应平衡好商业秘密保护与规则公开透明二者之间的关系,优化申述机制与处罚程序,与用户平息争议。